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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一南力作”專欄
長期身處和平年代,極易使人在樂享生活、爭名逐利、心浮氣躁、得過且過的狀態(tài)中慵懶倦怠,放松警惕,消弭斗志,忘卻初心,淡漠使命,弱化擔當。作為負責任的網(wǎng)絡媒體,極有必要重復吶喊“中華民族到了最危險的時候!”
金一南,國防大學戰(zhàn)略研究所所長,少將軍銜,博士生導師。是一位勤勉自強、才華橫溢、著作等身、影響深遠的軍中俊杰、愛國學者。其作品以說理透徹、恢宏大氣、振聾發(fā)聵而著稱,獨具提神醒腦、救贖靈魂、正心正念之功效。
為不忘初心、牢記使命,為警示當代、鼓舞民志,更為啟迪后世、昭告未來,經(jīng)請示將軍同意,本網(wǎng)編委會決定于2020年3月12日開啟“一南力作”專欄。愿借將軍力作,爆燃民族精神之火,積極踐行“導引群心、朝向太陽”理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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心勝
文/金一南
第四章 國家尊嚴,用勝利來捍衛(wèi)
1949年新中國成立,如果僅憑內(nèi)戰(zhàn)勝利,還不足以在全世界面前充分展示這個政權(quán)的合理性、合法性。
中國的全球化是從志愿軍跨過鴨綠江那一刻開始的,從此,我們進入了世界體系。
國家制造戰(zhàn)爭,戰(zhàn)爭也制造國家(上)
正如英國現(xiàn)代國家學說奠基者霍布斯所言:“當人人難以自我保存時,人們便自覺自愿地放棄權(quán)力,開始締約,指定一個人或由多人組成的集體來代表他們的人格,大家都將自己的意志服從于這個集體的意志,把自己的判斷服從于集體的判斷,在互相信任的基礎(chǔ)上實現(xiàn)了聯(lián)合,這就是國家。國家不是慈善組織,不是人權(quán)機構(gòu),國家一定要形成集體意志、集體判斷。國家讓人民自覺自愿地放棄部分權(quán)利開始締約,形成集體意志、集體判斷。”
同樣,只有新中國才能真正實現(xiàn)中華民族的集體意志和集體判斷,這已經(jīng)被剛剛成立的新中國所證明。
新中國剛剛成立時,美國發(fā)動侵朝戰(zhàn)爭。
1950年9月15日,美軍在仁川登陸,準備大舉北進。麥克阿瑟明明知道中國30萬東北邊防軍已經(jīng)完成了部隊的編組集結(jié),但他根本無所謂。美國總統(tǒng)杜魯門專程飛到威克島,與麥克阿瑟會商:“如果中國出兵怎么辦?”麥克阿瑟說:“中國人不會出兵,中國歷史上一場仗都沒打勝,什么兵啊?他們把兵力放在這兒嚇唬我們。”杜魯門放心地回去了。
中國人愛尋找替罪羊,美國人也如此,他們把朝鮮戰(zhàn)爭發(fā)生的所有問題,都栽到了麥克阿瑟頭上,說他沒有判斷出中國人要出兵。后來麥克阿瑟在回憶錄中記述:“不光是我,杜魯門也沒有判斷出中國會出兵。”不光是麥克阿瑟的遠東情報局,包括中央情報局也判斷中國不會出兵。
9月25日,代總參謀長聶榮臻發(fā)出警告:“美軍過線,中國絕不會置之不理。”對方置若罔聞,不作任何回答。
10月3日凌晨,周恩來緊急約見印度駐華大使潘尼迦,讓潘尼迦把消息傳到英國,再傳到美國。因為當時中國跟美國沒有外交關(guān)系,只好通過這個辦法通告美國:“韓軍過線不管,美軍過線我們要管。”潘尼迦深知事關(guān)重大,迅速把消息轉(zhuǎn)達過去。
周恩來為什么10月3日凌晨2點多約見潘尼迦?因為10月2日晚上政治局做出了出兵決定。中國本不想和美國人打這場仗,新中國剛剛成立,百廢待興,軍隊長期作戰(zhàn),亟待休整,武器裝備非常落后。彭德懷說:“當時,我們在朝鮮半島一軍打三軍,我們只有陸軍,對方卻有陸海空。”
消息傳到了美國。
10月3日下午,美國國務院非正式回復:“周恩來的講話缺乏法律和道義根據(jù)。”依然不予理會。
10月4日,美國國務院正式回復:“不要低估美國的決心。”
到了10月7日,不是麥克阿瑟而是杜魯門下令,美軍越過“三八線”直赴平壤。
10月8日,毛澤東下令,中國人民志愿軍迅疾向朝鮮境內(nèi)出動,中美兩國在朝鮮半島迎頭相撞。
后來,我們跟美國人反復講這個例子:“1950年我們不想跟你打,我們一次次警告,你們逼我們打,一點兒退路沒有。”美國人卻狡辯:“你們傳遞信息不準確,你應該明確地說,過‘三八線’我就出兵,那我們就明白了,我們就不過線了。”美國人這是揣著明白裝糊涂。
朝鮮戰(zhàn)爭之后,美國人承認,從中國人在整個朝鮮戰(zhàn)爭期間顯示出的強大攻勢和防御能力之中,美國及其盟國已經(jīng)再清楚不過地看到了,以共產(chǎn)黨為代表的中國已經(jīng)成為一個可怕的對手,它再也不是第二次世界大戰(zhàn)時那個軟弱無能的國家了。
實事求是地講,1949年新中國成立,如果僅僅是內(nèi)戰(zhàn)打敗了國民黨,還不足以在全世界面前充分展示這個政權(quán)的合理性、合法性,因為那是內(nèi)戰(zhàn)的勝利,而我們當時急需一場對外戰(zhàn)爭的勝利。盡管我們不想打,但卻不期而遇了,所以我們沒有退縮,迎上去了,并且獲得了勝利。
當年京都大學的一位日本教授曾講:“1949年你們的毛澤東講,中國人民從此站起來了,我們周圍一個相信的都沒有,看看你們那個糟糕透頂?shù)臍v史。1950年你們竟然對美國出兵,而且不但出兵,還把美國人從北部壓到了南部去,我這才覺得中國人跟過去真的不一樣了。”
在中國軍人雄赳赳氣昂昂地跨過鴨綠江的時候,李光耀正在英國劍橋大學讀本科。他講,平時穿過海關(guān)時,西歐海關(guān)官員看他是華人面孔,都不屑一顧——華人,劣等人種。但是,當中國人民志愿軍跨過鴨綠江時,他再過西歐海關(guān)時,那些海關(guān)官員對他無不肅然起敬。華人正在跟由16國組成的聯(lián)合國軍打仗,華人正逼得聯(lián)合國軍步步后退。
1900年,八國聯(lián)軍把我們打得落花流水,賠款4.5億兩白銀;1950年,聯(lián)合國軍被我們打退,而且是在境外的朝鮮半島。中國的全球化從志愿軍跨過鴨綠江那一刻開始,從此,我們進入了世界體系。
以前,中國人都縮在屋子里被別人打。中日戰(zhàn)爭不是在邊境,甚至不是在長城爆發(fā),而是在國境內(nèi)的盧溝橋爆發(fā)。日軍長驅(qū)直入扼住了我們的咽喉,直到北京南面宛平城,我們才跟日軍作戰(zhàn)。這就是舊中國的歷史。
而新中國則以直接出境作戰(zhàn)作為重大開場,這不僅對中華民族自身是一次精神洗禮,而且使中國共產(chǎn)黨領(lǐng)導的政權(quán)在全世界華人心目中獲得了合理性、合法性地位。
李光耀說:“從此下決心學華語。”志愿軍跨過鴨綠江,成為李光耀學華語的動因,這是怎樣一種邏輯關(guān)系?今天,國內(nèi)有些人否定當年跨過鴨綠江之舉,甚至聲稱,“如果不過去,中國早跟美國人改革了,開放了”,這簡直是一派胡言。甘愿做美國的小嘍啰,能自立于世界民族之林嗎?抗美援朝打出了中國人的精神,打出了中國人的氣質(zhì)!
1997年,我在美國國防大學學習,那是第一次有中國軍官進入美國國防大學,每天晚上在空軍基地吃飯的全是美國軍官——陸軍、海軍、空軍。突然來了兩個中國軍官,他們非常好奇,一定要和我們聊天、合影。剛開始我們以為美國軍官好客,后來才明白這是因為美軍曾和中國軍隊打過仗吃過虧,他們不了解,覺得很神秘。
當時,美國駐華陸軍副武官胡伯中校陪同我參觀西點軍校,為什么是胡伯中校陪同?他是1978年西點軍校畢業(yè)生。我們在西點軍校的紀念館里看見了上甘嶺兩個高地的模型:597.9高地和537.7高地。胡伯中校對我說:“你們山頭上就2個連守衛(wèi),我們7個營輪番進攻卻攻不下來。我不知道為什么7個營奪占不了2個連的陣地。”
教官沒有解釋清楚,我們學員會討論,直到最后也沒有討論明白。回國之后,我們把“上甘嶺戰(zhàn)役”從頭到尾看了一遍。那次戰(zhàn)役極其艱苦,美軍調(diào)動了地面炮火、航空火力,但正面全部被摧毀。志愿軍在反面、斜面挖道,美軍炮火一停,我軍便從坑道出來打擊沖鋒的人,進行拉鋸式作戰(zhàn)。
坑道給養(yǎng)非常困難,開始送進坑道一些蘿卜,發(fā)現(xiàn)吃了蘿卜燒心。志愿軍十五軍軍長秦基偉(后來當了國防部部長),把自己存折上的錢都取了出來,在平壤買了2萬多個蘋果。志愿軍十五軍黨委作出決定,誰送進坑道一簍蘋果,立二等功一次。直到上甘嶺戰(zhàn)斗打完,只有一個蘋果被送了進去,送果員全部犧牲,因為美軍火力封鎖非常嚴密。
電影《上甘嶺》中有這樣的場景:指揮員、戰(zhàn)斗員、傷員把一個蘋果傳過去,每人只啃一小口。1957年,這部電影公映之前在內(nèi)部放映。上甘嶺戰(zhàn)役的指揮者、三兵團副司令王近山看到一半時,淚流滿面,再也看不下去,走了。
(未完待續(xù))
金一南,國防大學戰(zhàn)略研究所所長,少將軍銜,博士生導師。中共十七大代表,第十一屆全國政協(xié)委員。全國模范教師,全軍英模代表大會代表。全軍首屆“杰出專業(yè)技術(shù)人才”獲獎者,連續(xù)三屆國防大學“杰出教授”。主要研究方向:國家安全戰(zhàn)略,國際沖突與危機處理。曾赴美國國防大學和英國皇家軍事科學院學習,并代表國防大學赴美軍院校講學。兼任中央黨校、國家行政學院、北京大學等多所院校兼職教授,中央人民廣播電臺《一南軍事論壇》主持人,《中國軍事科學》特邀編委。2008年被評為“改革開放30年軍營新聞人物”,2009年被評為“新中國成立后為國防和軍隊建設(shè)作出重大貢獻、具有重大影響的先進模范人物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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